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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-小車仔(輕便車)-[網摘]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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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-流籠-[網摘]。



          『故鄉的小車仔』

  「小車仔」,它是一種輕型軌的簡單式手推車,也就是福佬人口中常說的「輕便車」。它在台灣早期的產業結構中,佔有著一席重要之地位。日據時期,為了榨取台灣物質能源,日本人大量的開闢輕便車的產業道路,以供其將內山所獲的物產,源源不斷的送至交通方便的地方集中。然後,再用海船運回日本享受。

  客家人開發山地,逢山開路遇水架橋。碰上無法架橋之處,「流籠」就成為重要的替代品。「流籠」,是一種簡便的渡水乘具,木箱方框懸空吊掛,依賴人力將鐵線抽移,一吋一吋的將懸掛的乘具拉過河面。由於它的移動靠著人力,拉線移動,所以它就有個名字叫「線籮」。這兩種交通工具,與山村的童年有著密切關係,故爾山村孩童對它們印象至為深刻。

  故鄉上福基是個山村,位於尖汶公路的山區入口處。地點湊巧是山地與平地的交會處,因此,它是一個相當重要的轉運點。從上福基至大湖只有一條緣山公路,崎嶇蜿蜒地勢險峻。在尖汶公路尚未開通之前,內山產物全靠一條輕便小車仔鐵路貫串。山裡頭出產的樟腦、香茅油、木材水果之運輸,全都依賴著它。這種輕便小車四個鋼輪串軸成兩組,上面舖著一層厚木板便於置放物品或人坐。

  四根木住兒臂粗豎立四角,方便於物品裝載捆紮。平日由一人推控一部,盛產時期則一人可以掌控數車。有時候因為載貨超重獲超高,整家人出動助推亦屢見不鮮。小時候記憶深刻的是水果甘蔗盛產期中,常常在列車載運經過山村恰好爬坡之時,趁著押車人大力推車上坡之際,一大群人就圍上搶抽甘蔗或掏水果。這些人包括大人小孩,不論拿多拿少個個無不眉開眼笑。

  押車員只能搖搖頭,一副無奈溢於言表。嗣後因為成本關係,加上產業道路的拓寬有成,遂改以卡車大量運輸節省成本。儘管如此,抽拔甘蔗與掏取水果的情形依舊存在。這些搶客非常聰明,為了讓押車員回去好交代,他們決不會整把拖走或整簍推翻,僅從其中拿走少許罷了。

  就是因為雙方的自制和默契,這種行為便成為互不干擾的活動。遇上車廂接太長上坡不易,那些搶客還會自動上前幫推。當列車通過難關,有些人就自動取些當報酬,皆大歡喜絕無怨言。押車員對輕軌路線環境非常熟悉,在哪裡有鐵軌接口,哪裡路滑不好走,哪裡會有搶客,他都一清二楚。

  通常出苗栗的前段貨滿無法載人,但至福基貨下一半開始載人。從苗栗入山前段貨滿沿途放下,到了福基人貨下空開始裝在民生物資入內山。空車載人載貨的收入,全部歸押車員們均分。這算是員工福利,集中管理每月發放一次,老闆對這些從不聞問。搭乘輕便車出遊是山村孩童們的夢想,哪個傢伙幸運搭上一次,他就可以在同伴面前顯寶吹牛久久。講話一開口便是我哪次搭車去...說個沒完沒了,討厭極了!

  車資很便宜,記得從福基到公館收費十或廿錢,到苗栗則需五十錢。乘客搭車有蹲有坐,但都沒有固定位置。如果村長出巡則有一把竹椅供其獨坐。福基出苗栗一路平坦不久就可到達,回程則須爬坡乘客還需下車幫忙推車。七歲那年我與母親北上松山依親團圓,老祖母與姑姑都在輕便車旁送行。母子兩人僅帶著一只小藤籠,內裝一些糯米和一些蘿蔔菜乾,以及母子各兩套換洗的舊衣服而已。

  當押車員開車的哨音響起,母子淚眼婆娑的與家人揮別。一路車行隆隆,我早已收淚有說有笑,但母親仍然哭泣不停。五年後第一次返鄉探親,新竹客運在此已開闢公路通車。當公車抵達福基,下車一看景緻大變,原有的輕便路鐵軌已被移走,留下的痕跡早就野草叢生,根本就看不見啥麼。翌晨,跑去往日搶甘蔗水果的地方看看,那座小坡已被剷平舖上柏油毫無痕跡矣。 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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