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-霧夜歸影-[網摘]。
『霧夜裏的遐思』
那晚因為工作安排失序，結果弄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。司機早已下班，車子也被他開回家了。這時我伸個懶腰關好燈火，走下樓，孤獨的一個人投入夜霧之中，鄅鄅獨行於街道上，車輛稀疏得有點意外。此時夜霧越來越濃，視覺本就很差的我，完全看不到街道的盡頭，只有一盞路燈，遙遙的當著我的路標。我依靠著平日熟悉的路徑，沿著路邊摸索前進，ㄔ亍裏只有偶過之車輛陪著我向前走。
街路上的車子一輛輛的疾馳而過，車輪胎抓地的獵獵聲，在空曠的街頭激起迴響。聲音傳得很遠很遠，然後，又被濃霧吸收而消失無聲。心裏陡地一陣荒跳，那骨子寂寞，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？今晚的霧來得突然，在毫無預警之下，它悄悄的，舖天蓋地的渲染起來。孤伶伶的街燈，滿含著憂愁，連它的光束也顯出，一種欲振乏力的感覺。
路旁的燈光熒熒微弱，並不是燈具陳舊無法發揮其力，而是今夜的霧來得太濃了，濃得令人想起倫敦，想起康橋水溶榕的街道。儘管離開她們已經很久很久，可是我的印象中，依然還是那麼的清新難忘。獨自一人走在夜霧濃濃的街道上，萬籟俱寂，唯一的同伴是鞋子與地表接觸的摩擦聲，以及偶或疾馳而過的車子聲。這種孤獨的歸程，已經很久沒有領略過了。
藉著今晚的霧色，我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，一句蘊藏已久的表白「我愛妳！」這句深埋的話語脫口而出之後，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輕鬆。我對著霧牆吐出一口鬱氣，現在突然覺得肚子餓了。早知表白過後心情這般輕鬆，早在卅年前就該向她表白，這陣子的蹉跎活該自找的嗎。表白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，但要做起來，卻是如此的窒礙不易。
然而，今夜的的濃霧給了我勇氣，終於吐出心聲回歸自然。回憶當初之舉棋失據進退兩難，結果噯噯難以啟口，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好笑。不過現在心聲吐盡，卻又覺得情緒抒發，竟只需要短短的數秒罷了。說甚麼天長地久，說甚麼海枯石爛，當你的愛已遠逝，你是否在心中仍然充滿著憧憬呢？穿過霧街，拐角的老爹尚未打烊。於是加緊腳步靠過去，找個座位坐下。
老爹眼力不好以為生客，高聲招呼請坐，然後走過來問要吃些啥麼？我說「照舊」，嘿嘿！老爹已然認出是我，忙著哈腰連聲的道歉。但見他反身去到小菜櫥內，拿起豬肺豬頭皮放在砧板上。接著是用刀切肉篤篤連聲，不一會就端上一盤黑白切冷盤上桌。之後他幫我下粗條陽春麵，乾撈攪拌，加上他家獨門的芝蔴醬，香噴噴的端在我的桌上。
老爹在這裡已有十數載，好像我公司剛開幕不久他就在此營業。屈指算算也該十五、六年了吧。土不親人親，公司每有加班職工們都會在這裡進補。因此，公司裏的大小人物他都熟如家人。當然在手刀上，多多少少會給些額外「殺必死」(Service)的。消夜吃罷揉揉舒服的肚皮，舉手攔部街車回家。廿分鐘不到已跑過中正橋，回到家前下車，遙見寒燈下有人影在晃動。
揉一揉變化已久的老花眼，再看個明白那人影是誰？啊哈！不就是那百看不厭的老妻嗎，不然還會有誰那麼傻，獨自站在霧夜裡等人呀？今晚她依舊是風姿綽約，依然是秀麗端莊。臉上掛著百看不厭的笑容，如同初次約會般的興奮等候著我。於是落寞之心活絡起來，不禁的加緊腳步趕過去。四目交會，四手交握，一陣陣的溫暖竄升心房，此時此刻真想好好的親她一下喲！ 【完】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