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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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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竹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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削篾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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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織籃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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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準謝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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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準謝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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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-多層謝籃-[網摘]。

 

 

 

『謝籃與童年』

 

  「謝籃」喜蝦米您可知道?它就是喜事裝禮物之竹籃子嘛。從前每每遭到家中大人打罵,我都會狂嚎飆淚逃離家門。我躲避的地方就是居家附近,阿輝伯的竹器工作坊內。一邊抽搐一邊低泣,雙眼盯著阿輝伯在編織竹器。阿輝伯是山村著名的竹器工匠,一手細緻的竹編巧工頗受鄉人稱讚。從我與他邂逅開始,每天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,幾乎都是在竹林與工作坊之間來回忙碌著。

 

  不知是何原因?他的那手巧工,從不收徒亦不傳授給自家子弟。我曾多次向他詢問原因,老人家總是三緘其口沒給答案。阿輝伯專精於細緻竹絲織編織,凡是出自他巧手編織的作品,立刻就會被別人搶購一空。因此在他的工作坊內,僅可見到材料與半成品罷了。那年他的作品被一日本客看上,他想和阿輝伯訂定長期供應契約,可是被阿輝伯斷然的拒絕了。問其原因?他也是沉默以對。

 

  這天夠倒楣的啦,「人在家中坐,禍從天上來。」,好端端的一個休假日,竟然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揍。我哭喊著衝出家門,不用思考便跑去阿輝伯的工作坊避難。我的腳剛剛踏進他家的庭院,阿輝伯正好自竹林中扛著多支老竹回家。他將竹子放在禾埕上,開始破竹取篾小心的割製篾絲。我知他又要編織竹器了,因此問他要編織何物?他只簡短回答說:「要編謝籃啦!」接著並無下文。

 

  獲得答案之後,我也蹲在一旁幫他打雜收拾一些殘片竹屑。剛才被揍痛哭之事,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啦。所謂的「謝籃」,它是一種趁手的竹製容器。古早時代婚禮之中,它是用來裝容禮品禮物之竹籃子。訂婚之日用紅謝籃裝入聘金,交給媒婆提至女方家中下聘。待至結婚之日,禮車內放炮竹之人,將炮竹放於謝籃中,表示感謝的意思同時還有驅邪避煞之作用咧。

 

  阿輝伯細心的取篾割絲,長滿硬繭之雙手不停運刀工作。一旁放養的雞鴨,聞到竹菁味道以為有蟲可吃,紛紛集攏到工作場地週遭。我一次又一次的趕走它們,可是剛驅離不久它們又圍攏過來。趕不勝趕,阿輝伯叫我不用管它。他要我在一旁幫他刮除竹青削去篾肉,然後破割成一條條的細竹絲備用。大約耗去半天功夫,一切材料準備就緒,接著便開始打盤編織籃底。

 

  通常謝籃之編織有其規格,常見者直徑尺二高度八寸,這是恆久不變之尺寸。因為它擔任著吉祥如意的角色,因此,在編織上必須慎重其事。旁人有眼無嘴,只准觀看不准插嘴說話。編織開始阿輝便像悶嘴葫蘆,連抽煙也都予以停止。我因經常陪伴工作,所以也噤口不語。需要補料或工具傳遞,只靠雙目示意或小動作比畫就可溝通順暢。

 

  編織謝籃之作業繁工複雜,使用之篾片篾絲之割取更見功夫。但見阿輝伯嚴肅編織,我在一旁噤嘴不語,那種氣氛非常嚴肅凝重。如果心臟不好的人靠近,很可能心跳就會馬上停止咧。因為我能謹守分寸,加上反應與學習能力不錯,阿輝伯多次向家父要求收我為徒,但都被家父婉言拒絕。當時如果我能投入其中,或許我的人生會有另種之呈現吧。

 

  阿輝伯身體強健精神旺盛,年紀攀上七十歲那年,頭髮無白腰桿子挺直,並經常的進入竹林取材做物。年紀登上八十眼力尚佳之前,每日依舊膩在工作室裡努力不懈。他的竹器作品深受歡迎,客戶遍及全台甚至美名遠播海外。那年還接受日本細作竹工同會之邀請,去日本上野總會表演編織竹器之功夫。而當時編出之作品亦被該會納入典藏行列。那年中秋夜風雨交加,老人家在風雨中安祥辭世,享年共得87歲高壽。 【完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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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慕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