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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-山獵素描-[網摘]。

 

 

 

 

『漫步邂逅之友誼』

 

  這日,我獨自一人漫步青山歩道試練腳力。即將入冬的天氣冷意充鼻,涼冽山風拂吹而過,讓人有著想打噴嚏的感覺。果不其然,鼻子一陣癢癢,緊接著連續兩次哈啾衝鼻而出,打噴嚏的強勁使我的頭皮發麻。走進附近一座雑樹林內,空氣依然冷入心房。不遠處有位原住民蹲在樹幹旁,手上端著一桿獵槍,瞄準不遠處的目標,靜待時機扣下扳機以便擊中獵物。

 

  獵人身邊跟著一隻獵犬,牠的狗眼也是緊盯著前方。牠明白此時正是緊要關頭,所以牠也趴伏一旁,摒氣凝神不敢露出半點聲音。就在週遭空氣凝結的剎那,「砰!」的一聲槍響過處,數十公尺前處一隻中等體型之山羌應聲趴地。旁友再補上一箭,數聲哀鳴中,牠著懊悔絕望心情魂歸離恨天矣。那隻獵犬反應靈敏,立即縱身跳躍而出,快速奔向山羌倒臥之處。此情此景有如電影,我差點就為他們鼓掌咧。

 

  衝跑著獵犬速度很快,牠一路汪汪叫個不停。聽牠焦急的叫聲,似乎是在告知主人獵物的位置。今天幸運瞧見這幕狩獵活動,同時也讓我認識了那位獵人。獵人是附近布農部落裏的勇士,名字叫做尤烏吉,此人投入狩獵活動已有多年,但是單獨獵獲山羌則是首遭。他那雙銳眼閃爍精光,好像視力可以穿透人體似的。我的視力不是很好,竟然猜不出他的年紀有多大?

 

  經過他自己的介紹,我才知道他今年才廿五歲而已。山居歲月將他的年齡隱藏,故爾使我無法猜透他的年紀。獵人滿臉經過風霜之淬煉,堅毅粗獷之面貌上,透露出布農族人敬天畏神之虔誠姿態。他家距離這座獵場很遠,必須翻過兩個山頭方可抵達。承蒙他的邀請,我尾隨他們回去居厝。他在途中發出「嘿吼」的呼嘯聲通知家人,因此,我們抵達居厝的附近,他的家人早已在那裡等候我們啦。

 

  他將獵物交給妻子之後,引導我進入屋內奉茶。所謂「渴者易為飲」,放入鹽巴的芭樂葉山茶,進入我口感覺甘潤好喝。或許山路之行走讓人口渴,狠狠喝下兩杯意猶未盡。然而腹肚已有膨脹之感覺,所以,只好適可而止了。客廳很寬敞,採光也不錯,視覺明亮加上空氣新鮮,徒步之辛勞疲累迅速離我遠去。雖然我們年齡差距大,但是彼此之間的聊談毫無代溝之阻礙。

 

  正值二人談興濃濃之際,家人走告飯菜已熟可以上桌啦。我是來客,尤烏吉讓我坐於上位。這家人口簡單,父母夫妻之外,還有一個名叫「布達」的兒子。五人圍座一桌綽綽有餘,滿桌佳餚令人食指大動。一大鍋紅燒山羌肉,一大盤山蘇沙拉,還有他老爹山溝抓回來的溪魚。香氣四溢滋味不賴,讓我吃得腹肚飽脹心滿意足。桌上一瓶自釀米酒,老爹以及尤烏吉,父子倆頻頻相互乾杯暢飲。

 

我則一人埋頭猛吃那鍋紅燒山羌肉,五人各取所需吃得油光滿面。餐桌上老爹與尤烏吉已喝得差不多了,父子倆豪情萬丈土話連篇,到底說些啥麼?我一句也聽不懂。接著父子倆比較狩獵成績,聲音喧嘩轟轟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吵架咧。其實,他們在較量中互相切磋技術,這也是他們教育子弟的最佳方式。我很慶幸能夠認識他們,學習到許多平地見不到的真誠一面。

 

這段偶然邂逅之友誼,個人在下十分的珍惜。因為他們的純真讓我感動,實在沒有理由去拒絕他們的友誼灌注。之後,我與尤烏吉家人長相往來,直到他們舉家遷居另地,這份友誼才逐漸稀釋下去。今日我再書房整理日記之時。不期然的再度見到這篇舊文,腦海立刻浮出昔日邂逅之情節,以及我在尤烏吉家中,據案大啖山羌肉之往事。幕募倒帶清晰現影,回憶起來百味並陳。往事如昨歷歷在目,但不知這家山居好友近況可好? 【完】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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