鯧魚&料理

照片-大白鯧魚-[網摘]。

鯧魚2

照片-油燜鯧魚-[網摘]。

鯧魚3

照片-乾煎鯧魚-[網摘]。

鯧魚4

照片-清蒸鯧魚-[網摘]。

鯧魚5  

照片-茄汁紅燒鯧魚-[網摘]。

 

 

 

           『吃鯧魚打賭記』

 

  電視媒體上報導:「年關將近物價上升,象徵年年有餘之主角鯧魚,售價如似水銀柱遇熱狂飆上升。」雖然消費者叫苦連天,但因來源稀少這也無可奈何之事。就在這則新聞的刺激之下,讓我回憶起昔日在外島服役時期,與袍澤打賭吃水煮鯧魚之往事。當兵時我是雙料的「金馬獎」得主,先後曾在金門與馬祖各住三個月。這種駐守時間之分配,恰似各打五十大板般的公平。

 

在金門期間,啃螃蟹吃蚵嗲非常消遙。在馬祖期間,則是吃不少的清蒸鯧魚和黃魚羹。儘管如此,解甲之後,最令我難忘的仍是在馬祖的逗留期間的往事。部隊裏的王榮國(化名),他是廣東潮州客家人,滿口廣東國語十分有趣。他人大字認識不滿一籮筐,說起做人道理卻講得頭頭是道。他時常會有語出驚人之口條,往往令人聽者錯愕不已。

 

整個加強營裡將近數百成員,每逢關餉之日,只有這位老兄用手捺印領取薪水。他常炫耀對袍澤們說,不認識字也是有好處的。不過,私底下他說此話之時,滿臉總是透露出萬般的無奈。由此可見,他對不認識字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啊!他在伙食班擔任副班長,安份守己絕不亂來,可說是個難得一見的老好人。在部隊裡他金口難開,可是在我面前卻滔滔不絕,經常伊開口便讓我無插嘴餘地。

 

那是個冬寒寧靜的日子,朔風呼呼鎮日吹個不停。班上大夥聚集在碉堡裡,聚賭推「三公」或玩梭哈,也有一堆人在玩橋牌。今天他們不賭錢而是在抽大頭,我是新兵無權參與,只得站在一旁搖旗吶喊。這時候碉堡外有人在叫買魚之聲音,他們支我前去看看賣些啥魚?我踩上小木梯,走出指揮所的碉堡,看見一對姊弟手挽著竹籃,籃子內躺著三條肥大的白鯧魚。

 

這三條肥碩的鯧魚,表皮銀亮水溶溶的,再外行的人他也看得出來,這些魚兒非常的新鮮。馬祖的鯧魚頗負盛名,個體肥大肉又厚。這三條鯧魚用目測便可發現,它們合起來秤重具有相當的份量。眼見小姐弟在寒風中抖擻,引起我的憐憫之心,於是鑽回碉堡報告情形,班長下令先將它買下來再說。我將三條魚拿到廚房處理,恰好鎗排排長經過。他看著肥厚的鯧魚笑問我說:「你喜歡吃魚嗎?」

 

這簡直是廢話嘛,衝著口我很不客氣的回說:「當然喜歡啦!」他接著又說:「將這三條魚煮熟不放鹽巴,我相信你一人無法吃完它。」或許是年少氣盛不堪人激,我竟貿然的和排長打起賭來。賭彩很簡單,我吃下去除三條魚錢他付之外,排長願意另付我兩百元當獎金。如果我吃不下,只要付出這三條魚的價錢三百元就OK啦。當時我的月薪每個月僅100元,因此這個賭約對我而言,實在是個空前之豪賭。

 

  我和鎗排排長對賭消息傳出,連上戰友紛紛圍過來觀戰。排長親自點燃煤油爐,放好深鍋裝水開始煮魚。十來分鐘水滾魚熟,分別打入三個菜盆內。牠將熟魚端上指揮桌上,這時袍澤大夥情緒都被挑起,紛紛的起鬨高喊加油!我端坐在凳子上,開始手抓魚肉往嘴裡送。諸位您可知道,水煮鯧魚鮮甜得不得了。當我吃完一條信心十足,第二條吃了一半,開始有了膩口的感覺。

 

這時的我如騎在虎背,上下不得進退兩難,進食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。旁人拍手鼓譟,宏聲高喊加油!加油!眼見速度越來越慢,這才後悔自己的孟浪。正值我將放棄之際,躲在角落的王榮國,朝著我擠眉弄眼像在暗示我啥麼?接著他做個翻面的手勢,我頓悟般將未吃完之魚翻面。起手抓魚肉入口,一股鹹味入嘴,迅速調整了已膩的口感。藉著大家喊加油之氣勢,我終於將三條將近八斤多之大鯧魚吃完啦。眾人見我完成使命歡聲雷,熱烈鼓掌紛紛豎起拇指稱「讚!」。

 

  原來排長去廚房借用菜盆之時,他將與我打賭之事情告知阿國。阿國經驗老到,趁機在兩個盆內抹上鹽巴。他還自動拿到指揮所幫忙煮魚裝魚,所以盆內抹鹽之事沒有露出馬腳。獲勝之後我買一條814香煙送他,他才將上情告訴了我。此外,他還告訴我一則有趣的故事。他說:鯧魚在廣東廣西一帶,都將它稱作「狗打瞌睡魚」。這個名詞很新鮮,我聽了都覺好笑。

 

「但是!」靜默了好一會,阿國才一本正經的繼續說:「鯧魚全身嫩骨柔軟,人們吃它都是連皮帶骨帶肉一起咀嚼,最後連渣都吞下肚子裏。」他頓了口氣又說:「農家養狗習慣都會將魚骨或肉骨,丟給桌下等待的狗兒吃。但吃鯧魚之時,連骨帶肉一起下肚,狗兒在桌下等到打瞌睡,白等一場也無骨可食。所以囉!粵、桂一帶的百姓,都稱呼它為『狗打瞌睡魚』啦!」整個故事聽完,情不不禁的令我莞爾微笑不已。 【完】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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