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粗麵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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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麵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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湯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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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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豬頭皮。

陽春麵6-黑白切.jpg

照片-黑白切-[網摘]。

 

 

 

          『陽春麵的回憶』

 

  從前在板橋火車站前,面向市區的左側是農會辦公大樓。當時是座日本人留下之建築物,外貌結實古樸,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。農會大樓的走廊下,有座設備簡陋的賣麵攤子。麵攤子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,相貌雖然嚴肅歇但說話語氣還不錯。旁邊洗碗打雜的學生,他是攤子主人之兒子。無巧不成書,他是我在附近某家夜校代課班上的學生。

 

  某日,我在麵攤上吃陽春麵之時,突然耳際聽到有人在喊老師。我習慣性的回頭一瞧,喊叫之人我不認識,可是他自我介紹之後,我才知道他是我代課班上的學生。他那炯炯雙眼注視著我,這時我腦際慢慢浮出,一位經常低著頭默記英文單字的他。過一會兒我的麵端上來了,卻是多了一盤黑白切豬頭皮。我對老闆說沒點菜,老闆笑笑說這是免費的「沙必死」(Service)。

 

  老闆見我滿臉錯愕,遂再進一步的對我說:「這是我的一點心意,感謝您教導犬子之辛勞。」我見老闆滿臉誠懇,只好說聲謝謝收下他的好意。自此之後,我每次點叫陽春麵必有附帶之沙必死。我數度婉拒但拗不過老闆的熱誠,於是我嚴肅對老闆說:「如過繼續這樣,以後我只好光顧別家啦。」老闆見我態度認真,這才停止這項熱心的服務舉動。

 

  不知是何原因,我竟然對「陽春麵」情有獨鍾?每次我點叫之時,老闆總會問我要粗條還是細條。粗條陽春麵寬扁,細條陽春麵比麵線稍粗。通常,我喜歡煮得爛熟的粗條陽春麵。此外,我很喜歡看老闆下麵之英姿。但見他從玻璃格櫥內拿出麵條,稍稍搓揉幾下丟入滾開之水中。然後拿出一只碗公放在桌上,依序挑些鹽巴與味精入碗,最後放入些許之醬油,等待麵條煮熟。

 

  三、五分鐘之等待過後,麵熟用鐵絲麵簍撈出,輕甩幾下瀝乾水份倒入碗公內。隨即抓起一把小白菜丟入水中汆燙,撈起四分熟的小白菜放入麵碗內。用長杓舀豬骨湯入碗,再利用長麵筷將熟麵拌開,一碗熱騰騰香氣四溢的陽春麵上桌矣。桌子上擺放著鹽瓶胡椒罐與辣椒醬,客人可依自己鹹淡與嗜好添加調味料。冬季來臨之時,桌上還可見到免費的清炒辣椒豆豉,或者辣炒的酸菜。

 

  夏日大熱天裡,一碗陽春麵下肚大汗淋漓,微風一吹渾身通泰舒服。冬天寒風刺骨,來碗熱騰騰的陽春麵,麵內拌些辣炒酸菜或辣椒豆豉,人間美味就是這般的滋味。當年我的收入不多,每半個月一碗陽春麵慰勞自己,這就是人間最幸福之事。景氣好收到稿費之時,來碗陽春麵加一盤黑白切,這就是我最奢侈的享受。要是能夠再加一顆滷蛋,嘿嘿!那可比中獎還快樂哩。

 

  某年暑假前兩天,久未見面的堂哥突然出現眼前。兄弟倆高興的一起去吃麵,當天吃的是加餛飩的陽春麵,堂哥還叫了一大盤黑白切。那是我收入固定之前,最為奢侈的一頓陽春麵。不過,吃過那頓奢侈的陽春麵之後,堂哥便罹患了肺結核過世。英年早逝令人痛心,至今每每想及那頓陽春麵,內心依然是念念不忘呢。 【完】

 

  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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